在向实现包容性和可持续性经济繁荣发展的路上,中国再次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去年11月的中共十八大后,新领导层肩负起谋划中国未来十年发展道路的重任,即要在中国历史和不断变化的地缘政治环境等限定条件下实现中国社会、政治和经济体制的现代化。
不论以何种标准评判,中国的改革议程都可谓雄心勃勃。未来十年,中国领导人必须策划实施改革,以打击腐败、支持向城市移民潮(如放宽户籍制度限制)、推动技术创新、重新平衡经济增长源、提高环保和劳动标准以及打造社会福利体系(包括医保、教育和社保)。
对中国这样的政府中央集权度高但各项活动却分散在家庭、公民社会、市场和各级政府等多个层面的大型经济体来说,抗脆弱性至关重要。中国当前最严峻的挑战是,通过中央集权式管理从而平衡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分散经营的传统,由此在体制内打造中国文化中业已存在的抗脆弱性。
在历朝历代兴衰起伏、国内腐朽和外族入侵的漫长历史中,中国一直在努力平衡中央集权和分裂并存的局面。
通过有效加强财产权并推行全国性政策,中国共产党已形成弥合精英阶层和普通大众之间分歧的制度性机制。
但中国采取的抗脆弱性举措有很多都是零零碎碎的,且不完整。比如说,由于势力强大的既得利益者反对进一步实施私有化进程和以市场为基础的改革,有必要推行国企改革的问题目前仍是待办议程。
中国领导人而今须确定打造抗脆弱性的具体领域,还须稳步推行必要的改革措施。中国领导人既要确保全面推进改革,还要避免过度求量求快,因为那可能引发地位已根深蒂固的行为方的抵制,还可能在不经意间引发危险的连锁反应。
幸运的是,中国在财政和外汇领域具有较强地位,这可为中国经济遭遇的短期震动起到缓冲作用。此外,尽管腐败问题会造成脆弱性,但中国官僚推行政策的能力尚好。
今后面临的一项严峻挑战是厘清党、国家、市场和公民社会的角色和责任。鉴于事实表明中国政府具备干预能力,危机期间是否选择违约一直都取决于行政措施,而非市场力量。要让市场进行无序的自我纠正,那就要对从中央政府到村一级的各层管理以及国企内部管理都抱有信心。
此外,中国领导人还须在司法、公民社会和媒体等层面打造足够的制度性实力,以此推行法治并提高长期抗脆弱性。
这就要防止行政部门滥用权力,为国企及其他性质的企业打造公平竞争环境,以及让监管层与被监管实体脱离关系。
随着中国领导人在多领域推行结构性改革,他们有机会支撑起中国的长期经济繁荣。但要取得成功就需在维护系统性稳定和允许中国庞大经济通过调整实现增长之间进行平衡———这是一个中国已苦苦应对了几百年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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